2017年12月11日10:21 来源:《文汇报》 作者:许旸 点击:次
萧瑟寒冬中,明亮的雷竞技官方版本 大厅暖洋洋的。在文学的召唤下,莫言、贾平凹、苏童、格非、余华、陈村、金宇澄、毕飞宇、李洱、弋舟、路内、张楚等作家从四面八方齐聚沪上。有作家谈到,当下文学创作面临许多新的挑战,读者的审美趣味愈发多样化,文学的生产和传播方式,不免遭到图像时代、大众流行文化的冲击与影响,存在一定的“速食化”倾向。时间坐标上,优秀的定义有没有变化?而面对纷纷扰扰,文学编辑们又该如何发现、催生更多对得起岁月的佳作?诚如作家王安忆所说:世界变化那么快,六十年来风风雨雨,但《收获》的坚守似乎暗示着,生活再怎么多变,也有不变的内核,作家正是寻求书写不变的东西。
“写作中化肥撒多了,土壤容易板结”
迟子建用“大粮仓”比喻《收获》,每个作家通过自己的耕种方式“打粮食”。但她注意到一个现象:有的作品“化肥”撒多了,“有机肥”少了,土壤容易板结,作品显得乏味缺少生机,她提醒自己,要经常审视回望作品所扎根的土地,是否得到了精心耕作与呵护,这样才能结出饱满丰硕的瓜果粮食。
无独有偶,贾平凹也打了相似的比方,他自谦道:“《收获》的田园里生长着新时期以来的庄稼,我有幸是一颗土豆,也在其中。我在收获着,也被收获着,这是我的光荣。”
也许,正是一代代作家与一份雷竞技官网手机版登录 ,对文学的共通敬畏,造就了中国当代文学史上一道道瑰丽风光。60年前,巴金和靳以先生创办了新中国第一本大型文学双月刊《收获》杂志。风雨六十载,《收获》这片文学的土壤培育发表了大量佳作。从老舍《茶馆》、鲁迅《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柯灵的电影剧本《不夜城》,到贾平凹《秦腔》、莫言《蛙》、苏童《黄雀记》、金宇澄《繁花》、王安忆《天香》、毕飞宇《平原》等,与《收获》二字交相辉映,熠熠发光。
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写作就是回家,文学就是家园。座谈会正红色背景板上,“文学家园”四个醒目大字,圈在“60”年一甲子岁月光泽中。在热腾腾的现场,能看到文学的“老当益壮”——最年长的94岁作家黄永玉,说起自传体长篇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在《收获》“长跑”连载了九年,感激中透着骄傲;曾发表《人到中年》的谌容坐着轮椅从北京赶来赴约;也能一窥文学的“薪火相传”——作家李锐笑称,自己和夫人蒋韵、女儿笛安都是《收获》的忠实作者与读者,算得上“一家两代三口人同为一份刊物写稿”;迟子建则期待等到《收获》百岁时,自己能像黄永玉老先生那样笔耕不辍;还能触摸到文学的“惺惺相惜”——作家格非和余华时不时想起文学起步路上,只要一声召唤,就会愿意“在上海多留一宿结伴去作协院子里的《收获》编辑部坐坐,跟编辑们聊聊稿子”……
不媚俗不跟风,营造有“美学辨识度”的健康文学生态
座谈会上,不少作家不约而同说起一个词:诚惶诚恐。哪怕是已经成名作家,投稿时依然忐忑。李洱感叹:不管是多大牌的作家,在《收获》都会感到是自己是青年作家,写每篇稿子都感觉是处女作,“这也是一本老牌纯文学杂志对作家们的一种提醒”。
这种提醒背后,透着作者与刊物的良好互动,也闪烁着积极的信号——正是有赖于创作者的锐意进取、文学编辑的精益求精,一代代人的使命担当,才有助于营造具有“美学辨识度”的健康文学生态。苏童说过:“我觉得文学杂志跟我们这批作者的关系其实就是一条真正的救生船,在最茫然的所谓文学的洪水当中,我们很幸运修得了正果,跟《收获》从最初的结识到后来的互相了解,形成了长久关系。”而这份默契,离不开编辑的慧眼,他们不迷信约定俗成的禁区,认真把握讨论尺度,令作家心服口服,赢得写作者的信任。恰如名誉主编李小林所总结的《收获》宗旨:不趋时,不媚俗,不跟风。
准确的文学艺术判断与大胆尝试,让《收获》推出了一批批文学新人。比如,自上世纪80年代中叶开始,小说的叙事和语言崛起了新的美学原则,包括1988年、1989年《收获》两次青年文学专号推介,构建起文学的新景观。马原、余华、苏童、格非等都以非凡想象力和精妙的叙述语言,发表了引起重大反响的作品,《浮躁》《活着》《九月寓言》《丹青引》《许三观卖血记》等书写了日常生活的戏剧性,彰显了小说的精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