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06月08日09:52 来源:思南读书会 作者:思南读书会 点击:次
从左至右为殷晓岚、林凤生、潘耀昌
5月11日下午,上海美术学院教授潘耀昌和《名画在左科学在右》的作者、上海大学教授林凤生作客第298期思南读书会,两位嘉宾从美术作品出发探讨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之间的联系。应邀来到现场的还有上海天文学会副理事长、著名科普作家卞毓麟和中国科技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院长刘钝。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科普编辑室主任殷晓岚担任主持。
“学绘画要以自然为师”
谈及《名画在左科学在右》的创作,林凤生强调自己时刻注意:“一要通俗易懂,二是科学上也不要有问题,深度恰到好处。”为什么会选择从科学的角度来欣赏绘画?内在动因可以追溯到林凤生的少年时期。
初中时,林凤生曾师从丰子恺、唐云等美术大家学习,得到了艺术的启蒙和熏陶。他提到,丰子恺曾教导自己绘画要以自然为师,并把“师自然”三个字题在自己的本子上。
林凤生
以绘画兴趣为基础,物理专业出身的林凤生意识到自然科学视角下有着理解艺术作品的不同方式。以《清明上河图》为例,大多数人看到的是画中桥上的人和物,但从力学史和桥梁史的角度看到的则是桥梁设计的精巧。
找到了科学和艺术相交点,林凤生分享了很多妙趣横生的观点――蒙娜丽莎是有脂肪瘤的亚健康患者;中国画的线条技法与物理中的马赫带原理相一致,此外,研究艺术会发现艺术还可以延伸到神经科学、脑科学、光学等领域的知识。
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桥梁
英国作家斯诺曾提出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之间有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而林凤生认为在这二者之间有两道桥梁——图像和美学。他表示文科的绘画是视觉艺术,理工科则有函数图像、几何图和示意图等。
美学则是文理的共通之处,他以牛顿定律为例:“第一它非常简单,只有三个符号,一个等式;第二大到宇宙天体,小到分子,所有的事物都逃脱不了这个规律。所以它具有简单的美、浓缩的美、和谐的美。”
林凤生表示,无论是科学家还是艺术家,创作要有突破的时候,依靠的并不是专业知识,美学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潘耀昌
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有何区别?潘耀昌认为,自然科学追求的自然规律、效果不能违背,而人文科学恰恰不是这样。他提到:“一讲‘科学’,讲的是原理、规律、定律,甚至是先验的一些标准,这是非常严格的,因此科学取得了学术话语权。”另外,自然科学在十九世纪末经历过一个标准化的时期,欧洲国家为了自然科学的互相沟通,在时间、度量等各方面确定了统一标准。
但是潘耀昌表示,人文学科则不同,不能信奉“西方中心论”,完全向西方看齐。中国画曾被指责不懂透视、不懂人体解剖,不够科学、不够“像”,但潘耀昌强调,我们要确定民族文化的自信,中西要拉开距离,保证话语的纯粹性。
“画什么像什么”
殷晓岚提出,在西方绘画中肖像画有着重要地位,比如世界名画达芬奇《蒙娜丽莎》、约翰内斯·维米尔《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广为人知。谈到肖像画的发展历史,潘耀昌表示,在文艺复兴时代,肖像画追求的是“画什么像什么”,这个传统可以追溯到西方哲学的“模仿论”。
殷晓岚
无论是一流艺术家罗丹、米开朗琪罗等,抑或是同时代二流、三流的艺术家,都热衷于研究人体解剖,“他们能够对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都能作出详细的讲解。”
有的艺术家将尸体藏在床下,晚上想不通的时候把尸体拉出来看看,最后染病而死。“活人的血管是弹出来的,死人的血管是凹进去的,你可以从一个脚指头辨别出是活人还是死人。”
现场读者
在文艺复兴时期,绘画艺术还研究出一种三维视觉,“通过透镜原理反映到视网膜,把三维的对象演变成二维平面上的图像。”绘画艺术与科学原理相结合,催生了大量伟大作品,比如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等等。
潘耀昌表示,照相机发明后,到了十九世纪中期,西方提出“为艺术而艺术”的口号,强调艺术的独立性。以印象派为代表,绘画逐渐与照相机的原理拉开距离,回归到绘画本身。印象派的肖像画创作不注重人的表情和个性,仅把人当作画面来看。
嘉宾为读者签名
潘耀昌认为这与中国画论中的“烟云供养”是一致的,“有了烟、有了云,可以给你处理画的自由,你可以千变万化。我们看的是画的本身,而不是看它像什么。”
现场:王若虚
撰稿:马金戈
改稿:陈 思
摄影:迟 惠
编辑:江心语